我和惡魔訂下了約定。

我違約了，卻也遵守了約定。

「如果世界上有惡魔的話，請幫我實現願望吧。」

沾染著鮮血，我喃喃低語著，說著不可能出現的玩笑，卻在那瞬化作現實。

「你要用什麼作為代價，跟我換取願望呢？」 如同傳說中的那般，頭頂著彎曲的羊角，一口尖銳的利牙，漆黑的蝙蝠翅膀，長長的黑色尾巴……就和米莉薇特形容的一模一樣。

「……我還有什麼可以跟你換呢？」我低聲笑出來，微微偏著頭，認真的問著，我是個一無所有的人，如果有什麼可以拿來換取的，我倒是可以全部都給他。

能實現我的願望，那是再好不過了。

「不如你先說說你的願望吧？」惡魔露出了滿嘴尖牙，咧開了惡質的笑，我茫然地看著那個笑容，許久才低下頭。

「……我希望米莉薇特可以一生幸福快樂，不用遭受到病痛苦難折磨。」一想到那個彷若太陽的女孩，我就露出了笑容，我對於自己，完全沒有任何想要實現的願望啊，只要米莉薇特可以幸福快樂就好，除了這個……我對活著，並沒有太多的眷戀。

「只是這樣？」惡魔似乎對我這平乏的願望感到無趣，臉上的笑容頓時落下，他猛的靠近我，鮮血般的雙眼靠我極近，像是下一秒就會撞上我：「我知道的……你喜歡那個女孩不是嗎？只要跟我許願，我可以實現這個願望。」

……沒想到這件事會被惡魔給直接點出來，果然就和米莉薇特說的一樣，所有內心深處最渴望的願望都會被惡魔給聽到。

我當然喜歡米莉薇特……是啊，除了喜歡，我還能用什麼詞彙去形容我對於米莉薇特的感情？

「但是不行啊。」我笑出聲來，像是聽到了世界上荒謬的玩笑，我毫無畏懼的看像惡魔那雙摸不透情緒的眼，溫柔地吐出傷害自己的句子：「像我這樣的人，是最不應該出現在她生命裡的。」

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在，人生還是家世，全都像是陽光一般燦爛的米莉薇特，是不需要一個髒污存在的。

「……所以，不管要用什麼來換，請實現我的願望吧。」

像是向上帝祈禱一樣，我合起了手掌，虔誠地低下頭，說著我的願望。

只是我知道，上帝不會聽取我的願望，但惡魔一定會。

「無趣！真是無趣！」惡魔發出了刺耳的聲音，震怒的聲音彷彿讓周遭的空氣都沸騰起來了，他扭曲著身體，對我齜牙裂嘴：「明明就有更好的選擇，為什麼要許這種願望？」

是啊，就像他說的，我可以許更多讓自己感到幸福快樂的願望，根本不需要許這種與我完全無關的願望。

看起來非常愚蠢吧……在旁人眼中，肯定都是這樣的。